6月26日的北京首映礼上,王宝强带着他的第二部导演作品《八角笼中》登场,带着诚意和忐忑聆听观众的观后感,话虽不多,笑容依旧。他谦虚地说,这次“像考试似的,期待交卷”。
《八角笼中》将于7月6日上映,截至7月4日17时30分,影片点映票房达3.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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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笼中》改编自真实事件。一群来自大山里无人照料的小孩,被沙场老板向腾辉收留。少年向腾辉曾因药检错失格斗冠军,面对这帮野草般的孩子,他从追逐功利到追逐梦想,花费十年时间,带着孩子们学格斗,打比赛,经历诸多曲折,最终赢得冠军,冲破命运“牢笼”。
这不是一部简单的小人物一路高歌猛进的成长片,其戏剧结构中既有体育类电影的高燃与激情,也有剧情的反转,从法律、社会和人性层面呈现现实主义的复杂性。
王宝强饰演的向腾辉,是一位颇具争议性的底层小人物,“他其实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是一个更真实的人。他给了孩子们出路,也从他们身上找到自己的人生价值、人生的成就和满足感,所以他和孩子之间也是相互救赎、彼此成就的。”
站在北京首映礼现场,王宝强坦言,这部电影想传递的核心是,人要相信自己的信念感和力量感,“只要你冲破自己内心的牢笼,就是最大的强者和胜利者”。
“这是一个寻找出路的故事,电影就是我的出路,电影就是我生活着的价值和意义。”王宝强说,这六年,他放下所有,只拍了《八角笼中》这一部电影。这部电影既是他对观众的承诺,也是他的又一次突破。
草根导演的逆袭
“这个故事和我自己的经历很相似,都是从最底层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在说到为什么要拍这样一部现实主义题材时,王宝强说,故事中有自己的影子。
从一个在河北农村长大的男孩,到累计票房百亿的明星,王宝强的演员之路在娱乐圈再难复制。但他不希望观众提及他,就是“许三多”“傻根”,就是那些被固定的喜剧形象。
演员做到后期,会被整个市场模式化。他很难读到打动自己的剧本,也很难再突破自己。他想,与其等着别人找上门,不如自己做导演,主动地、更多地满足和表达自我。
2017年,王宝强第一次当导演,处女作《大闹天竺》找来众多圈内大咖,拿到7.58亿元票房,口碑却一落千丈。33万网友在豆瓣上给出3.7的低分,影迷和影评人共同把王宝强选为“最令人失望导演奖”。
王宝强到现场领了那把“金扫帚”,他站在台上说,“跟观众说一声对不起,希望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时隔六年再回想《大闹天竺》,王宝强用“年轻、莽撞”来描述当时的自己。他感谢观众厚爱,为他的导演处女作贡献了票房,但也会内疚,因为没有导演经验,让观众失望。
身为一线演员的王宝强能站上领奖台,领走“最令人失望导演奖”,既是坦诚,也是虚心,更多的还是他对自己将来想要做什么的信念。
《大闹天竺》的失利和质疑,让王宝强在很长一段时间拿不到投资。那之后的六年,他很低调,默默筹拍《八角笼中》。
为饰演中年向腾辉,王宝强增肥30斤,戴墨镜,叼雪茄,皮肤粗粝,胡子拉碴。当向腾辉被指责曾经利用孩子格斗牟利,他的命运被置于未知之中。
电影用一段蒙太奇的手法表现主人公陷入人生低谷时的困境——向腾辉面无表情坐在车里,前方是漫长的堵车之路,突然川剧变脸的队伍出现在黑夜的车队中,变脸、喷火。火光照亮主人公的脸庞,从那一刻,他决定不做任何解释,解散格斗俱乐部,把培养十年的孩子们送出去。
谈到这段影片中的高光时刻,王宝强说,这也是全片他最喜欢的一场戏,“堵车意味着主人公走到寸步难行的地步,尤其中年男人,经历过中年危机的,确实会有自己不愿被人看到的一面,隐藏的一面,会带着很多种面具。他在最绝望的时候,遇上堵车,川剧变脸也是一种犹豫(的象征)。”
看到曾经的自己
在讲述大山孩子成长的《八角笼中》,王宝强启用的演员也全是从大山里找来的孩子。
“现实主义题材电影更多的来自于真实性,这些孩子是原生态的。我找了很多,看了很多,也选了很多。我很感谢他们,因为这些生动真实的面孔,才帮助我这部电影作品呈现出‘真实’。”王宝强说,在海选时,从孩子们纯真的眼睛里,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2003年,王宝强在导演李杨的《盲井》里出演男主角,拿到第40届台湾金马奖最佳新人奖,自此开启演员生涯。李杨选择王宝强,就是看上他未经雕琢的稚气和淳朴,以及没有沾染任何尘埃的迷茫与赤诚。
“李杨导演当时找到我,就是因为我的原生态。”王宝强说。
面对同样原生态的小孩,他也没有教他们怎么表演,而是带着他们在沙地里奔跑玩耍,挥拳训练,解放天性。看到一张张白纸一样的孩子,王宝强想到自己拍《盲井》和《天下无贼》时的青涩。
年过四十,王宝强总会强调自己的年纪,“我真的是到了这个年龄,才会有想拍这样故事的想法,只有《八角笼中》这个电影最能表现和代表我自己当下内心。”
他请来恩师李杨,在电影中饰演一位中学校长。面对老导演,他开始放不开,李杨安慰他,今天你是导演我是演员,你说怎么演就怎么演。
这一次,王宝强的赤诚以及自己的经历,都给电影增加了表达上的真实质感。尤其人到中年感受过的人生起伏,遭遇的困境与误解,都成为他在这个年龄段所能体察和传递的细微感受。
格斗所在的“八角笼”是影片的暗喻,那不仅是一场赛事,也是命运对那些孩子的束缚。冲破“八角笼”,不仅是赢得比赛,也是一群大山里的孩子用赤手空拳赢得自己未来的一条路。
对王宝强来说,这何尝不是他自己亲身走过的路——从小习武,赤手空拳,用执着与笨拙,举重若轻地成为电影圈传奇。
首映礼上,华谊兄弟创始人王中磊说,这部电影的意义在于,王宝强不过多聚焦在自己擅长的动作戏,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故事和情感上面,这是他作为导演的成长与蜕变。
王宝强也不讳言自己想要带着《八角笼中》逆袭的信念,这一次,他想让曾经失望的观众看到,“王宝强是值得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