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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ulture杂志采访——翻译:悦宝


(资料图)

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以钢铁侠和福尔摩斯两个角色一肩抗起两个大片系列的小罗伯特·唐尼是最成功的演员之一。

但近些年他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演那种有深度、多层次的角色,而这种角色是他此前作为一个令人惊叹的演技派的标志。现在,他回归克里斯托弗·诺兰执导的电影《奥本海默》,在其中扮演由商人转型为政府官员的刘易斯·斯特劳斯上将,他与物理学家J·罗伯特·奥本海默在二战后几年内发生了冲突。

导演表示,奥本海默和斯特劳斯之间的纠葛让他想起电影《上帝的宠儿》中莫扎特和安东尼奥·萨列里之间的关系。

你甚至可以说唐尼是这部电影的第二主角:电影的框架以奥本海默在1954年的安全审查听证会和斯特劳斯在1959年的参议院审核听证会交织在一起,以闪回的形式展现了这位物理学家对核军备竞赛日益增长的担忧如何使他与美国安全机构发生冲突。原来,对美国历史颇有研究的唐尼在被诺兰邀请出演该角色之前,就对斯特劳斯并不陌生。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的表演在整部电影中从友好到阴险的蜕变,能够成为电影中最引人入胜的元素之一。

上个月(在演员工会罢工之前),我们与唐尼谈起了是什么吸引他扮演这个角色,以及在诺兰的电影中工作的感受。

问:你和克里斯托弗·诺兰最初是怎样谈起这个项目和这个角色的?

RDJ:他问我是否愿意去他家读一份剧本,对于这个问题,我不可能有任何不以“是”开头的回答。然后他问我是否对这个角色或题材有所了解。

上世纪中叶的冷战以及所有涉及其中的人物是我长期以来非常感兴趣的一个话题,几乎让我痴迷。我之前就对斯特劳斯有一定的了解,因为我对战争的细节层面特别着迷,尤其是二战的太平洋战场方面。我第一次看到斯特劳斯的名字是在介绍近程引信装置研发的相关资料里。

然后我也对莫扎特和萨列里的比喻提出了一点点质疑。

我说:“斯特劳斯的立场难道就完全没有正当性吗?”这让克里斯有些疑惑。我半开玩笑地质疑他,说斯特劳斯上将难道不是做了任何一个爱国的美国人都会做的事情吗?他说:“好吧,这是个很棒的话题,咱们后续再谈。那么,你愿意接拍这部电影吗?”这可是克里斯·诺兰,他当然会直截了当地问你本人,才不会让经纪人横插一杠。

RDJ:准确地说,我要做的并不是再去给这个人物添加维度,而是应该做减法,以使我们内在的那个方面得以显现——一位鞠躬尽瘁的公务员。斯特劳斯是一个保守主义者,但他的出发点是正当的。他有着非常强烈的道德感,但他也是一个有有血有肉的人,不喜欢被轻视、侮慢,不愿遭遇没有必要的尴尬——即使是在天才的面前。

问:既然谈到做减法,哪些方面是无关紧要的呢?

RDJ:那个时代活跃着很多耀眼的人物,他们有的锋芒毕露、争当时代的最强音,有的团结协作、以抗争最黑暗邪恶的法西斯主义,有的则能够二者兼顾。但不管怎样,他们都会希望能被人们以敬仰的心态忆及。像斯特劳斯这样的人真的是美国梦的化身——自筹学费完成学业,成为胡佛总统的助手。他的许多成就都是在幕后完成的,并不为人知。这以某种奇异的方式让我联想到了我妻子在我身边工作的经历,她在摄像机的另一端,确保自作聪明的我在片场玩花活胡乱散发魅力时别把自己炸飞了。

有时候克里斯会在拍摄中说:“罗伯特,这条很棒。拍下一条时你试试完全自然而然,一点表演都不要做。” 

我就说:“一丁点都不要?好的!” 有时候那就是他选中的镜头,也有时候他会喜欢之前或之后的某一条。他是电影艺术的宗匠,而我则很乐于接受新体验,拍摄的过程也是我们之间一场持续的对话。

我想大家应该都能理解——像我们这种已经走入人生下半程的人,在自己五六十岁的时候,必然会想,我的余生还能有多少新体验呢?而这次拍摄对我来说恰恰就是这种全新的体验,而且拍摄的每一个环节都让我确信这是一部能让我引以为豪的电影。

RDJ:我接受这个说法。[笑] 我的意思是,故事的主线是围绕奥本海默展开的。

但对我来说,既然饰演的是莫扎特身后阴影中的萨列里,当我终于有机会发表自己的见解,并且看到这或许能让曾对你不公的某人的地位产生动摇,这实在令人高兴。跨越那个界限是非常危险的。尽管我钦佩斯特劳斯做的一切正确的事情,但我也认为像我们中的许多人一样,他的某些所作所为应当引起世人警醒。

问:在某种程度上,他成了核技术和科学被政治化的象征。在科学、良知和自我之间存在着一种此消彼长的纠葛。我觉得影片的结局非常意味深长:这些力量将继续相互斗争,而所有被裹挟其中的人都不得善终。

RDJ:无论是极端自由派还是极端保守派占主导,最终为它们的争斗付出代价的还是我们这些公民。刘易斯(斯特劳斯)成功地让奥本海默被口诛笔伐,无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是单打独斗还是有人相助都不重要,甚至也许奥本海默的遭际是时代的必然,他只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

而那些认为奥本海默受到了冤屈的人则等待着完美时机的到来,准备届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个时机就在斯特劳斯即将迎来一生成就的顶峰时。

毋庸置疑,奥本海默的成就是全球性的,而斯特劳斯的成就是个人的。至今,许多人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斯特劳斯上将之前所做出的重要贡献,这些贡献让世界变得更美好、更安全。但这就是现实,老兄,太阳底下无新事。

问:诺兰曾在采访中告诉我,本片的演员们都非常投入各自的角色。听上去他认为让演员们呆在同一个房间里,让他们像各自的角色一样进行互动很有成效。你能描述一下拍摄现场的氛围吗?

RDJ:有一个场景里基里安表现得特别忧心忡忡、心神不宁,当时人们开始意识到奥本海默可能没有掌握通过间谍活动获得的有关氢弹的所有数据。

还有马修·莫迪恩(饰演美国现代军工科研体系之父范内瓦·布什)、乔什·哈奈特(饰演发明回旋加速器的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欧内斯特·劳伦斯),他们都表现得非常出色。基里安作为我们的主角,他非常坚定地沿着角色发展的轨迹前进,变得越来越形销骨立,最终成就了这个标志性角色。

而大卫·克拉姆霍尔兹(饰演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伊西多·伊萨克·拉比)也把他角色演绎得非常出色。整个一代、甚至可以说是几代演员都在巅峰状态下汇聚在一起,我们都知道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现在人们开始谈论这部电影、关注它、切实地感受到它的影响,这让我感叹:“我们拍摄这个电影的过程本身已是意义非凡,现在看来结果也确实非常出色。”

问:这部电影的内容非常厚重,信息量大、人物众多。但它同时也非常快节奏,从未令人感到无聊。可以说它就像是一部以对话为主的动作电影。在拍摄过程中,你们是否有意加快节奏?电影时长和节奏的问题是否曾经困扰过你们?

RDJ:不,因为令人惊讶的是,诺兰并不是个控制狂,他更关注体验。在他的片场,地面上从来没有走位的标记。你可能会担心是否应该加快节奏,但他会说:“不要紧,那是我该担心的。如果我写的剧本没有把握好节奏,那这以后确实可能会成为问题。” 

我认为某些导演会不自觉地将他们自己的神经负担加诸到拍摄中,但诺兰不是这样的人。

问:你对成片的观感如何?

RDJ:当然,作为一个时不时自恋一下的人,我在观看这部电影时会关注自己出镜的场景。

我也会频繁地观察苏珊·唐尼的反应,毕竟她才是上过电影学校的专业高材生。

我们一起度过了这段疯狂的旅程。我需要再看一遍。我预感这部片子将成为那种人们每年都会找出来重看一遍的电影,那种只要你看到它在电视上播出就不会换台的经典之作。

而你也会想要和其他人分享观影体验。我打算在整个夏季和之后尽可能偷偷溜进多家IMAX影院,亲身体验其他人观看这部电影的感受。

(全文完)

原文:/20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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